“我相信文学的这种隐性的侵略性是无限的,未来总有一天它会重新渗透到这些新的媒介形式里。”对于数字时代占比越来越大的碎片化阅读、日渐霸屏的抖音、直播,戴潍娜选择坚信文学自身基因的坚韧。
戴潍娜,诗人、青年学者。毕业于牛津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博士。杜克大学访问学者。2014现代青年年度十大诗人;2017太平洋国际诗歌奖年度诗人。出版诗集《我的降落伞坏了》、《灵魂体操》、《面盾》等。
11月16日,由泸州市人民政府、中国作协《诗刊》社主办,中国诗歌网、泸州老窖股份有限公司等承办的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第四届中国酒城•泸州老窖文化艺术周在四川泸州拉开帷幕。
活动期间,记者专访了戴潍娜,请她聊了聊对诗酒大会、对诗歌、对文学的未来的一些感想和体会。
记 者:泸州给你怎样的感受?
戴潍娜:我喜欢这座两江环抱的城市,今天下午和几位诗人一起在江边喝着凤羽茶,天南海北的聊天。四川本身就是诗歌重镇,这次在泸州,跟这么多同类相聚,能从另一种层面上体会到此处文脉昌盛的氛围。
记 者:对于诗和酒在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的结合,能否谈谈你的看法?
戴潍娜:大家对诗人都有一层浪漫化的幻想,想象中诗人都善饮,而且喝完酒以后就会写诗,国际诗酒文化大会把这么一个我们民族对于诗歌的浪漫化想象具象化了,重新让这个关于诗酒的传说不断地自我更新下去。
诗界这么多同仁汇聚,国际诗酒文化大会其实也是帮助诗坛办了一次大party。在我看来,诗人本身是一个很特殊的物种,诗人之间天然有一种默契,甚至一瞬间就能够彼此相认。在这样一个疫情之后日渐隔绝的世界,同时把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让诗人们有一种可以彼此拥抱重返故乡的感觉。
记 者:今年是大疫之年,疫情也放大了整个人类社会存在的分裂,你认为这一切对写作者,对文学的命运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戴潍娜:我们现在能谈的是一种预估和预言,真正的疫情对人性影响,对文学命运的影响,也许要5年10年之后才能够显露。
事实上,每个人都已经感受到了我们生存空间的时间感、节奏,以及我们的生活方式都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文学向来都不仅在描述世界,也在不断地去挑逗世界,去冒犯世界,去超越生存的现实世界,超越此刻文化所建构出来的世界。所以我想,当人性,当我们自身的节奏,世界的节奏都在发生变化的时候,文学它究竟是会跟着向前冲,还是会往后退,会以什么样的舞步去适应一个新世界的图景?这个话题本身就很文学化,需要我们用漫长的时间去观察,去思考。
记 者:消费社会之下,你认为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处境如何?
戴潍娜:我们此刻的世界,好像是空前的富有,但是实际上我认为它空前的贫乏。因为每个人都在消费当中消耗了自己,在消费的过程中,人生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消费品或者说消耗品。而就某种意义而言,文学始终跟这一切都是对立的。它是一种完全与之相反的思维方式。
在这样一个空前贫乏的时代,一方面很多人在说,文学已经龟缩到了一个极端小众的圈子当中,文学在死亡,且死了很多遍;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诗歌也好文学也好,会以全新的自我更新的方式去渗透延伸到各种新的艺术和媒介形式当中去。
我们此刻在刷的抖音也好,热门公号也好,这些新型的媒介可能它们此刻还不具备文学性,但是我相信文学的这种隐性的侵略性是无限的,未来总有一天它会重新渗透,甚至奇袭到这些新的媒介形式里。文学的基因里承载了我们最古老的抒情和最坚固的人性。
记 者:作为一位女性的诗人、学者,你怎么看待所谓女性诗歌?
戴潍娜:我在学术领域也做性别研究,我一直觉得男女的划分本身也是一种很粗暴的划分,在未来也许我们的性别会像口红的色号一样,分出个很多种类。
我想一个好的艺术家,他一定有一种跨越性别的能力,不仅能跳出自己进入他人的世界,也要能够跳出自己的性别语言进入到另一种性别的视角。
对于男人而言,女人是沉默的世界,对于女人而言,男人同样也是沉默的另一半世界。作家诗人始终要让在现实生活中沉默的部分,被削弱的部分,边缘化的部分和被压抑的部分,还有那些无法发声的部分发出自己的声音。好的创作者一定是要超越自身的性别,超越肉身的限制,超越一己的狭窄生活的限制,进入最广阔最深邃的沉默之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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