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你仍那么安详地坐着
等

等一个眼神
等一种熟悉的脚步
等一些你自己也说不明白的事情

怀里抱着一个人的童年
嘴里念叨着谁的乳名

等
等低矮的草屋檐下回来垒窝的燕子
等木窗棂贴上过年的窗花
等院子里梨花谢了又开，果子小了又大
等墙角的老梧桐树再发新芽

等呵等，一辈子
等我从钢筋水泥楼里走到你的坟前
带去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
带去微不足道的泪水和纸钱
几辈子也抹不掉的笑声和怀念
等我再偎在胸前给你拔一根倒伏的眼毛
再象儿时一样说，下辈子
我还做你的外孙
你还做我的外婆
轻轻地，俯在你的耳边

默默地看着你远去
我不敢有半点声响
怕是惊动了身边的妻子
梦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