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卫国的月亮
远离黄河边低矮的树林
年轻的公子
打马走过
这片忧郁之地

石头和火焰
出其不意地烫伤了他
这个叫伋子的年轻公子
举着白色的牦牛尾巴
向黄河走去

伋子的弟弟寿
在卫国的暗夜里行走
并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截住了他
寿用暗语述说着父亲和母亲的阴谋
这是宫廷阴谋的一部分
乱麻一般  毒蛇一般
那白色的牦牛尾巴
将成为箭簇之地
它是死亡的诅语
它是亡灵用青铜铸成的链条
丢下那该死的牦牛尾巴
快逃
快逃

伋子反而平静下来
他的肉体是父亲给予的
他的荣誉是父亲给予的
父亲本可以光明正大收回它们
却这样偷偷摸摸借于人手
父亲不想让自己尴尬啊
父亲不让想卫国国尴尬啊

伋子说
如果能找到一块没有父亲的土地
能找到没有石头和火焰的城堡
他就逃跑
作为回应，寿只能轻轻地哭泣

伋子决定用一场酒宴完成和寿的分离
酒宴就像一首小诗
只有寥寥的几行
伋子在醉酒中醒来
诗歌已经结了尾
没有牦牛尾巴
没有寿
四周静得像一片刚刚完成嗜杀的坟场 
 
他被石头烫了一下
他来到黄河边
有一只船泊在码头
但船上没有寿
寿的身体像古怪符号仰躺于地
一滩血像蛇一样爬行
还有一条染着血的牦牛尾巴

他坐着码头上
陷入了比夜晚更长的幻想
幻想中的船在缓缓行走
幻想中的寿在船头咏叹着卫国的长短调
幻想中的月亮像蛋黄一样又浓又绸

他走上船
来到寿的身边
轻轻地喊了一声弟弟
这时，幻想火苗似地抖动了一下
他不管不顾
摇起了柏树做的桨
他要去寻找没有父亲的土地
航行的尽头
就是幻想的尽头

这时，一只箭带着响哨
破空而来
刺破了幻想
洞穿了幻想后面的伋子
伋子倒下
风息浪止
那条等待二子的船
就这样孤零零地停在码头上
一直停了二千多年
一直到现在